慢性病扎堆怎么办？Nature Medicine：12周个性化运动方案，让多病共存患者受益一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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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病扎堆怎么办？Nature Medicine：12周个性化运动方案，让多病共存患者受益一整年
这是一个日益严峻的全球性挑战：当你步入老年，或许不会只面对一种疾病，而是不得不与“多病共存”长期周旋。
据统计，全球超过三分之一的成年人正生活在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慢性病阴影之下，预计到 2049 年，这一比例还将激增 84%。在现有的医疗体系中，我们习惯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心脏不好去心内科，膝盖疼去骨科，血糖高去内分泌科。这种“各自为战”的单病种治疗模式，往往导致治疗方案碎片化，不仅让患者疲于奔命，还可能因药物相互作用增加治疗负担。
然而，是否存在一种通用的“处方”，能够跨越病种的界限，改善多病共存患者的整体健康状况？
长期以来，运动疗法和自我管理支持被视为极具潜力的干预手段，毕竟运动被公认为防治高血压、糖尿病、抑郁症等至少 25 种慢性病的“良药”。但一个尴尬的现实是：尽管理论上可行，学术界却一直缺乏高质量的临床证据来证实其在“多病共存”这一复杂群体中的实际疗效。此前的相关研究要么质量不高，要么像著名的大型研究“3D试验”那样，未能发现显著的生活质量改善。
为了填补这一关键空白，丹麦西兰大区医院及其合作团队开展了一项名为“MOBILIZE”的务实性随机对照试验（RCT）。这项发表于顶刊《Nature Medicine》的研究给出了令人振奋的答案：一项为期 12 周的个性化运动疗法与自我管理支持计划，不仅安全可行，更能显著改善多病共存患者一年后的健康相关生活质量。
1. 挑战“各自为战”：一项务实性的临床试验设计
多病共存的研究难点在于患者的高度异质性——每个人的疾病组合都不同。为了确保研究结果具有广泛的临床参考价值，研究团队设计了一项单盲、多中心的随机对照试验。
1.1 谁是受试者？
研究团队筛选了 632 名患者，最终招募了 228 名成年受试者。这些参与者并没有被某种特定的罕见病所局限，而是涵盖了初级保健中最常见的慢性病组合。入选标准要求患者至少患有以下慢性病中的两种：膝/髋骨关节炎、慢性阻塞性肺病（COPD）、心脏病（心衰或冠心病）、高血压、2型糖尿病以及抑郁症。
这就意味着，参与试验的可能是一位既有糖尿病又有膝关节炎的老人，也可能是一位患有高血压合并轻度抑郁的中年人。他们的平均年龄约为 70 岁，平均每人身患 7 种长期疾病，这真实地反映了我们在医院里常见的老年患者画像。
如图[1]所示，研究采用了严谨的筛选流程。从最初的 632 名评估对象中，经过层层筛选，最终 228 名患者被随机分配（1:1）到两个组别：
- 干预组（115人）： 接受常规护理 + 为期 12 周的个性化运动疗法与自我管理支持。
- 对照组（113人）： 仅接受常规护理。
值得注意的是，这 228 名参与者中，有 197 人完成了长达 12 个月的随访，保留率高达 86%，这为研究结果的可靠性提供了坚实的数据基础。
1.2 12周里发生了什么？
所谓的“干预”，并非简单地让患者回家跑步，而是一套精心设计的组合拳：
- 个性化定制： 每个患者在开始前都会由物理治疗师进行一对一评估，根据其身体状况制定运动强度。
- 监督训练： 包含 24 次（每周 2 次，每次 60 分钟）的监督运动课程。内容涵盖热身、平衡训练、力量训练（主要针对下肢）、有氧或功能性训练以及冷身放松。
- 自我管理支持： 同步进行 24 次（每次 30 分钟）的自我管理课程，通过个人或小组形式，帮助患者掌握应对疾病的技能，提升长期坚持健康行为的信心。
这种设计并非为了把患者训练成运动员，而是要帮助他们在多病缠身的情况下，找回对身体的掌控感。
2. 逆转“下行螺旋”：生活质量的显著回升
对于多病共存的患者而言，生活质量往往随着时间推移和疾病进展而呈现自然下降的趋势，这被称为“下行螺旋”。然而，MOBILIZE 试验最引人注目的发现，正是成功阻断甚至逆转了这一趋势。
研究的首要终点是 12 个月后的健康相关生活质量（HRQoL），采用欧洲五维健康量表（EQ-5D-5L）进行评估。结果显示，在意向性分析（Intention-to-treat analysis）中，接受运动疗法和自我管理支持的患者，其生活质量评分显著优于仅接受常规护理的患者。具体数据显示，两组之间的调整后平均差异达到了 0.064 分（95% CI: 0.014–0.115）。
如图[2]所示，这种差异的来源发人深省。从图中清晰的曲线走向可以看到，红线代表的“干预组”在基线之后的 4 个月、6 个月乃至 12 个月内，其生活质量指数均保持在较高水平；相比之下，蓝线代表的“常规护理组”则呈现出缓慢但持续的下滑趋势。这表明，干预措施不仅提升了患者当下的状态，更重要的是，它似乎为患者构建了一道抵抗疾病自然衰退的防线，让 12 个月后的他们比一年前过得更好，而对照组则在疾病的侵蚀下逐渐退步。
值得一提的是，在干预组中，有 32.5% 的参与者达到了“最小临床重要差异”（MCID），这意味着这种改善不仅仅是统计学上的数字游戏，而是患者能够切身感知到的生活质量提升。
3. 意外的发现与安全性的“定心丸”
除了主要的生活质量指标，研究团队还监测了一系列次要结局，结果同样耐人寻味。
3.1 真的“感觉”变好了
在自我评定的健康状况（EQ-VAS）方面，干预组表现出了显著优势，与对照组相比高出了 6.9 分。这说明患者主观上感到自己更健康、更有活力。此外，在干预组内部，研究人员观察到患者在“6分钟步行测试”（体能指标）、疾病负担、抑郁症状以及残疾评分上均有显著改善。虽然在与对照组的直接横向对比中，这些次要指标（除自我评定健康外）未达到统计学显著差异，但这可能与对照组受“霍桑效应”影响（因被关注而改变行为）或基线水平较好有关。
3.2 运动会让病情恶化吗？
对于多病共存的老年患者，“运动是否安全”是横亘在临床医生和患者心头的一座大山。许多人担心运动会诱发心脏问题或加重骨关节炎疼痛。
MOBILIZE 研究为这一疑虑送上了一颗“定心丸”。数据表明，个性化运动疗法并没有增加严重不良事件（SAEs）的风险。 在为期一年的监测中，干预组发生了 36 起严重不良事件，甚至在数值上低于常规护理组的 48 起。这有力地证明了，只要经过专业评估和个性化指导，即便是身患多种慢性病的老年人，将运动作为一种“药物”也是高度安全的。
这一发现至关重要，它消除了医生开具“运动处方”时的安全顾虑，也为将此类干预纳入标准临床指南扫清了最大的障碍。
4. 为什么这次成功了？从“3D试验”到“MOBILIZE”
这一结果之所以引起学界轰动，是因为它打破了以往同类研究的“魔咒”。此前，著名的“3D试验”（一项关于多病共存的大型随机对照试验）曾尝试通过全科医生、护士和药剂师的定期综合评估来改善患者状况，结果却令人失望——患者的生活质量并未因此得到显著提升。
与 3D 试验侧重于“医疗回顾”与“药物管理”不同，MOBILIZE 研究将核心放在了主动的行为改变上。它不仅仅是告诉患者“你要注意身体”，而是通过物理治疗师的陪伴和监督，实打实地带着患者动起来。这种“手把手”的模式，加上长达 12 周的强化干预，可能正是打破僵局的关键。研究数据揭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常规护理组的患者在一年中生活质量逐渐下滑；而干预组则成功“保级”。在慢性病管理领域，能够在一年后依然维持住生活质量不下滑，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胜利。
5. 局限与思考：通往未来的路
当然，这项研究并非完美无缺，我们仍需保持审慎的态度：
- 实施门槛与负担： 24 次监督课程加上 24 次自我管理支持，对于医疗资源紧张的地区，或是有交通困难、治疗负担本来就很重的患者来说，可能是一个不小的门槛。未来的研究需要探索，是否可以通过数字化手段或社区互助模式来降低这一门槛。
- “安慰剂效应”的干扰： 由于试验性质决定了患者无法对“是否运动”进行盲法（患者当然知道自己是否在运动），自我报告的生活质量改善可能部分源于患者受到关注后的心理预期提升（即霍桑效应）。但客观功能测试的改善（如6分钟步行距离）在一定程度上佐证了疗效的真实性。
- 临床意义的解读： 尽管统计学上差异显著，但 0.064 分的改善是否足以让所有患者感到“脱胎换骨”，仍有待进一步商榷。
论文信息
- 标题：Exercise therapy and self-management support for individuals with multimorbidity: a randomized and controlled trial.
- 论文链接：https://doi.org/10.1038/s41591-025-03779-4
- 论文一键翻译：点击获取中文版 ➡️
- 发表时间：2025-9
- 期刊/会议：Nature medicine
- 作者：Søren T Skou, Mette Nyberg, Mette Dideriksen, ..., Alessio Bricca
本文由超能文献“资讯AI智能体”基于4000万篇Pubmed文献自主选题与撰写，并经AI核查及编辑团队二次人工审校。内容仅供学术交流参考，不代表任何医学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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